逾期不候的个人主义者。
叫我熔烬。


点燃篝火。

【苏瓷 边际/08:00】《在平行的道路上》

Warning:是活动文稿!国设+普设苏中,有根本看不出来的爱乐之城AU,出于某些原因只能放出前半段,总之同样是中篇连载,未完待续!

Summary:“我们生命的轴心就是爱与死。”

                                   ——瓦列里·勃留索夫 ​​​

BGM:
На параллельных путях(在平行的道路上) 

上一棒:@八方齐乐 

下一棒:@大蛋蛋蛋子  



正文:章一:同道殊途



0.


在世界结束又开始的新世代,祂们曾是什么样的呢?不妨让我们就此设个问题,以此考较一番历史的面貌:把它虚假的那一面剥下,祛除胜利的欢乐与寻梦的狂喜,再除去回忆不吝赠予的美饰,只将传奇的金箔刮下、水彩洗净,露出内里本真的木塑泥胎,其间形容美好,不乏志同道合之辈,却也饱含无尽苦楚。然而我们怀念它,像怀念过往辉煌的幻影一样怀念中国迟来的青春,中国正在那时追逐时代的前浪,至今依旧。


而苏维埃,啊,却是其中永远难以褪色的,即使是在被时间模糊的黑白照里,你也总能从那夺目的面容里窥见其光彩。倘若中国将曾获得的一切外来事物归为一类,在其中种种的无限深情里,祂对苏联的珍重爱戴也堪称之最。像新寡的女人爱着自己的丈夫:祂永远不必再因丈夫的存在而惶惶不安、在压迫感下被束缚一样难以呼吸,而是从丈夫的死中获得了难以言喻的释怀。这样的女人虽然不幸,然而意志的坚定却如同利剑般闪烁光辉,虽然难掩其悲哀,却仍然具有维持独一爱情的能力。这种爱情与对死者的怀念相类似,然而力量却大不相同——它让新丧的妻子能找到自己身处的位置——彻底释放自己,不必刻意以生命的疲惫寻求新的生活,正是如此,中国才能真正得到应得的幸福。


中国该如何对待现在的苏维埃?即使从苏维埃尚未诞生起,中国就已经在静默里迷恋祂、从苏维埃死亡起就打定主意蒙上此后余生也无法除下的黑纱与白麻,苏维埃没有真正的死去,祂仍然在这世界上留下了属于祂的印痕。中国,苏联,花费一生的时间相互伤害的两个国家!祂们是这样骄傲而固执的同志,以至于错过的时间那样长,一晃眼就使一生都老去,因而显得其间真情实在难能可贵,令人不由得升起对死者的怀念。


总之,一切是由中国迟来的青春开始的。那时天中浓云滚滚,夏雷沉雄,倾盆的雨也不能使潮热的空气变得凉爽,空气里弥漫着棺土与新生的气息。中国拿一把旧纸伞遮雨,祂是偷跑出来的,一路不能抬头,只得闷着头走路,夜一样黑的鬓发更显得祂的面庞清癯苍白,原本的丰润纯美如今已成憔悴病容,沾染着半截身子入土的滋味,中国走行之时身形竟显得极飘忽,好似难以独支四万万倍的恐惧、四万万倍的痛苦、四万万倍的血、愤怒、悲伤、惶惑、不幸、绝望。


中国终究不曾哭泣,心里只有一二分模糊念想:自己又何曾预料,此前属于祂的冠冕都将遭逢掠夺?祂业已俯仰天地之间数千年之久,其古老的荣光犹自在祂的脊梁里振动,直欲咆哮——而祂又能斥责谁!除了祂自身与不义的行径,祂还能憎恨什么!祂是要怒斥祂自身的堕落、外来的贪婪、还是国民的孱弱?!祂嘴中含着时代、饥荒、死亡,直欲以最鄙俗粗陋的形式一吐方休,最终还住了嘴,只是由那双切切情深的眼睛显出深不见底的哀切。


祂继续前行,肺里灌满了雨浇在地上时催起来的潮气,泥土清新的腥味冒上来粘湿祂深青的长衫,左右开裾的袍子垂在水里,鞋袜早已湿透,黏在脚掌、脚背、脚踝与小腿上,像踩在一地血水里,而雨只是映出中国瘦削的、青的影儿。中国的袖子里卷着帕子,千金难买的香云纱被捏得泛了皱。是前日底下的人为祂裁下,只因祂病中烦乱,原本堪称讲究,如今竟称得上苛刻了。


无论原因如何,祂最终只说唯有这一角的织纹美好,于是倒头来一匹香云纱只剩一角,余下的早与死去的织匠被一齐烧掉。说来也怪,祂在六个时辰前还金尊玉贵,目睹织匠被枪击火烧的尸身后却头昏目眩,硝烟的气味好像山中古钟在祂耳畔重重一击,中国通身一震,在自我消磨、纸醉金迷的大梦里骤醒。祂从病痛里抬起头,这个世道却在无穷无形的压迫下人人低眉垂首。


中国只想了半晌,双眼忽然浸满泪水,胸襟里生出无限豪勇之气,终于对己下了狠心,因此现在便站在雨里忍受着形容的狼狈,甚至不愿弯腰去拭一拭腿脚上的潮湿。祂的身体又痛了,此前祂缠绵病榻已久,今朝莫名的生出一股劲头来,祂自以为是受了决心的力量的驱策,便挣扎着以仅剩的气力逃出,离开前两只悲苦的金眼半晌呆望着雨从屋檐上滚滚而落,从天到地连成一条水线,好似母亲面容上淌不出又淌不尽的血泪。中国若要反身回去,只会失足在泥水里跌得更深、更凄惨,在恐怖中失去其余挚爱,连一丝尊严也无法留住。于是祂打定决心不能顾及(实际上也不必深究,命运会告知祂全部的真相),只将它当做南方夏季常有的阵雨。事实上,那不仅是长天的悼歌,也是崭新生命的预告。


那天恰是民国十年的七月二十三(1921.7.23)。中国注定将脱胎换骨。



1.


“我相信这不会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因为在你降生之前我就如此信任你。”下火车前的一刻,中国站在镜前面对自身低语,暂时结束了:战争结束了,然而还有其他的事物没有终结。创伤犹在流血,剥削没有结束,政治没有结束,人类依然踩着先辈曾踏入的圈套,在错误的螺旋里周而复始,余下的只是没有硝烟的角斗。


唉!实际若单论中国,如何不堪得一句算无遗策?祂活得既久,眼界不凡,于一切便能在自身寻到其全部的预示,即使再奥妙难解的谜语也不敌祂心思百转,中国人又最号称智慧明达,念头只消稍稍在那颗七窍玲珑心里稍作编织,便已有谋略在胸。这已不再是中国的世代——祂尚且孱弱,百年内唯有追逐的气力,况且只要见过苏维埃与美利坚的人便清楚祂们注定为敌,好像宿命推动祂们彻底对立,中国注定会是世界棋盘上最大的筹码。苏联、美国,人人都鼓着劲要将祂拉进怀里,祂又焉能独身事外?


红先生在中国的本质之上的位置静默,祂们本为一体,所以红先生没有答,中国也并不是希望得到红先生的回答。中国心里的答案与红先生将要回应的会是相同的,红先生可称得严肃,甚至有些刻板,只会答些中国预料之内的话。中国也沉默着整了整身上的毛装,又拿两条红棉布将将把乌发挽在脑后,祂转头看去,镜中映出一张美人面,杏脸桃腮、云鬓花颜,桃眼微勾,瞳仁如银子铸成的炽火一般,姿容恍若红日山川,难以用言语来尽述其明艳,绝世荣光比之从前竟不曾减损分毫。中国朝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眼角红若绯刀。此时祂虽然衣着简朴,但已感到勇气重新灌满了祂的四肢腑脏。有轻快的脚步声逼近了,伴随着年轻人的嗓音靠近祂的小小房室,经过车厢的过滤后形成一种牛虻般嗡嗡的振动。


这不难猜,火车早在一刻钟前的莫斯科停下,雅罗斯拉夫斯基车站的大钟庄严的响过十二下,祂打理自己实在已花费了太久的时间。终于中国赶在别人敲门催促前提着行李打开了房门,像所有习惯未卜先知的老人那样吓了青年人们一跳。跟随祂的半大男孩拍了拍单薄的胸脯,已经对中国笑出一口大牙,带着憨直之气用山东话对祂说:俺来帮您拿箱子啦!祂百般推拒不得,只得把箱子交到男孩手里。


随后大家为祂让出路来,群众簇拥着中国行在众人之前。那一刻中国的气势隐隐发生了转变,明明是再柔和不过的神情,气度仍犹如最古的皇帝,祂披挂日光骤然踏出,仪表雍容,令一众前来等待的苏联人为之震慑。


中国抬眼查看,正是这一眼成为了祂与苏联爱情的源头。中国原本想躲在饥荒的消瘦之后,在最开始,祂的确是这么打算的。直到与苏联相对而立的那个瞬间才使得祂打消了这个念头,真奇怪啊!祂在自己的国度里彷徨了两百年,而如今站在异国的土地上才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与祂如此契合,好像祂本就应该站在那儿,与苏联长长久久的对视似的。苏联人这时才从祂容颜的美盛中回过神来,神情里显现出一点思索的赧然,祂侧开了脸去,好似正在无助地回避中国使人慑服的美貌。中国暗暗的欢喜起来,不由为征服了苏联而自鸣得意。祂要得到的这个男人是个伟大的先驱:身量高大,面容又年轻俊美,远非人类能够比拟。即使在战争最艰苦的时刻也维系着显赫的威势,金发如同初升的日光,目光如火般锐利明亮。然而中国与苏联见面的次数从来不多,几乎是每当祂们即将摒弃羞涩,向对方更进一步时便不得不出于某些原因而中断。但是现在,祂们在人群中对视,彼此都笃定没有谁能够阻拦祂们建立一份完美的爱情。中国知晓觉察祂战士的表面下洋溢着青年人的欢欣,亦听闻祂在战场上从来身先士卒、坚定无畏,于是欣赏之意愈深,祂便向苏联人民的牧者伸出一只手,露出带着一点贪心的甜美微笑,说:“您好,苏维埃同志。”


苏联人紧紧地回握祂的手,用俄语回应:“Добро пожаловать, товарищ!”


凝固的氛围如同黄油一样融化了,群鸟骤然腾空欢叫,手执红旗的人民欢声雷动,掌声与喝彩汇成最盛大的汪洋,苏联人的热情简直能驱散俄国长日已久的阴翳天气,莫斯科难得的好时节总能带来好消息,苏联总算不必再与日夜思念的爱人分离。此情此景恰如彼时彼刻,天空高远湛蓝,日光下的世界彩旗招展飘带翻飞,中国与苏联紧紧相拥。苏联人看到中国不加掩饰的笑容,祂那银质一样永久的微笑使苏维埃获得狂喜后的潮水一样宁静的安慰,带着轻微的忧伤感在胸腔中细腻盘桓。祂们的欢乐感染了其他所有人,因而这一幕作为象征意义下的影像、或只是单纯的记录而被胶片保存,后来这张照片刊登在报纸上,苏维埃的手中留下了底片,中国则将照片存放在祂的家庭相册里。可惜祂们都不曾预料到以后,只是单纯认为“万古长青”将作为事实而永存。后来苏维埃的那张底片在交恶时期不为所踪,在数年中辗转,最后竟不知如何到了南斯拉夫的手中,而中国的那一份则被放进床头柜,和苏维埃的那些来信躺在一起,唯独它们依旧记录着那些已成历史的爱情。



2.


中国曾在日后评价这次访问莫斯科的旅途,无论如何,祂说,至少我们达成了一致,结果令所有人都心满意足,胜利结下的果实一颗不少。


祂这样安之若素,即使不得不面对曙光初升的新世界中的诡诈四伏。苏联惊喜的发现中国几乎是瞬间就进入了那个苏维埃试图引导祂进入的角色,一个完美的妻子——自然的好像祂的本质就是如此。几乎任何地方都能见到祂支配式地运用那令人目眩的魅力,祂彬彬有礼,与几乎所有人交谈,优雅又不失仪态地探讨他们手头的工作:中国以其天然的风度征服了每一个与祂相识的人,苏联的孩子是这样爱戴这位东方的第二母亲,如今中国被热切与尊敬包围着,他们迫切地希望祂感受到中国早已成为苏联不可或缺的同志,并且已经得到了苏维埃的全部,绝无一丝保留。


中国就这样轻易地俘获了苏联,祂对苏维埃倾注的热情很快就在初见后再次赢得了苏联的心,祂们挽着手臂的身影可能出现在莫斯科的任意一个角落:列宁墓前的一束香水百合、克里姆林宫的宴会、黎明时红场升起的旗帜、莫斯科街头商店里圆胖的木质玩偶,“你可以叫它们玛特罗什卡”,苏维埃在中国的耳上呢喃,蒸得东方人耳廓晕红,苏联的本意是要使中国羞赧,反而被中国人当做玩笑一样轻轻地捏了捏掌心。苏联瞧着中国强自镇静的神情,浓密的眼睫搭下一扇妩媚的影,心想,若是水与柔软的布料将祂包裹,祂又能做出怎样的行为来徒劳地反抗这一命运?


苏联不能制止自己天性中带有的甜蜜热情,祂拉着中国走遍莫斯科的街头巷尾,致使诸如此类的美好时光数不胜数。苏联在爱火中燃烧得过于炽盛,如今祂竟犹嫌不够,开始以斯拉夫人一贯的秉性来仰慕自己妻子。美利坚刊登祂被中国迷得晕头转向的报道,用嘲讽的口气形容祂们之间的关系,东欧人对此相当不屑一顾,机械一样精准的俄语指责美国只是出于嫉妒而行事,然后又意料之中地谈到中国,直言幸而中国正确地成为了苏联的同伴,方才免去遭受美国人不义的胁迫。言谈之中不乏对自身的自豪——苏联与中国组成了可称完美的一对,祂们犹如神话般周旋在莫斯科与北京之间,苏联视中国为最热情的同志、伙伴与合作者,甚至同样视祂为促使苏联提出一切倡议最本真的发源,祂倾其所能地帮助中国,甚至用祂的狂热感染了中国:看啊!中国竟在不知觉中卸下心防,全心全意地跟着苏维埃的脚步前进,甚至坚信只要如此相伴便能将超然于一切现实生活的险阻,即使生活犹带着苦涩的滋味,这样美好的日子也不见尽头。


当中国结束了这趟苏联之旅,总算在大家的期盼中提着比起去苏联前多了几倍的行李归家了,身上已经初具婚后的幸福气息:比起这些,更实在的是祂放在头脑里带回来、并准备以此来完善故土的新风尚,中国已经做好了一切能做的准备,从过去的创伤中彻底复苏,也重获医治战争后疮痍的大地的勇气。即便如此,当中国重新站在熟悉的面孔之中时,祂依旧感到自己即将要被疲惫压垮了。


“在此之前我从没想象过莫斯科到底是什么样儿,最后的结果让我实在失望。”祂最终忍不住以自言自语的方式对周先生说道,度过最初的兴奋后接踵而来的是无止境的忧郁,掺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想象的不满足甚至令中国的沮丧之情溢于言表。



3.


欲望是促使时代的乐章变动的第一契机,也是使中国与苏联走向痛苦的根源。当祂们一起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时始终保持着最完美的仪态,仿佛是被分成两个的统一灵魂,而在祂们私下的生活里,却有不幸的阴翳时刻投下。一双夫妻一旦斤斤计较起来,来源于生活烦恼的阀门便再不能关闭,即使对于中国与苏联这样夫妻中的异类也一样。近年来祂们更是频繁争吵,中国费尽千方百计地劝告苏联:不,这样做是决不明智的,这样也不行,会使你的国际威望下降,不,你不能再让你的情绪驱策你做出重要的决定了,不,不,不。


什么时候祂们之间只剩下个“不”了?苏联在苦涩的怒火里咀嚼着悲哀,祂向来不受他人意志的驱策,唯独对导师与中国的意见愿意参考一二,实际上,祂所能真正倚靠的也唯有他们,苏联对列宁有着儿子对父亲的敬重,而对中国却有不自觉的依赖。祂重视中国的每个意见,但并不总是听从,这一点往往也会成为祂们争吵的导火索,而苏维埃从来半点也不思悔改。


真正推动祂们分离的契机终于来了,像命运一样降临——在这个永恒的插曲之下,苏联如何也想不到联合海军的提议竟使中国的反应这样激烈,而祂满心以为中国会像其他国家那样快快乐乐地答应——一想到在会议结束后祂不得不独自面对中国的诘问,苏维埃就不由得提前感到争吵后的疲倦。这次祂可大错特错。


“你说你在做出这个决定前有所考虑,那么你真的尊重我吗?!”中国被苏联恬不知耻的要求唤起了无尽的愤怒,嗓音远比飓风与号角更低沉也更洪亮,使得祂显得像一只受伤的母虎,并首次对苏联产生了厌憎之心。此前苏联从没想象过那个瘦削的身体竟能爆发出这样的威严,祂一时被震慑袭击了,竟在绝望般燃烧的怒火中闪烁其词,被不肯容忍的中国逼得手足无措。


中国通身颤抖,像复仇的前兆那样缓慢的啜泣,眼里跳动着愤怒的活火,祂仇恨地望着苏维埃,全然不是从前饱含爱意的眼神,并且在怒火中越哭越凶——苏联心知肚明中国不会因任何肉体与精神上的痛苦而哭泣,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这让祂罕见的不知所措起来,祂试图安慰自己的妻子,牢牢地扣住中国细瘦的手腕,东方人数次试图甩开祂的手不得,终于从舔舐伤口的怒气中抬起头来,眼神全不是在看朝夕相对的丈夫,而是对一个终被利益掌控的卑劣之辈。祂失望的说:“天啊,我怎么会直到今天才真正看清了你!”



4.


与中国的争吵对苏联的打击是巨大的,而随着时间的魔力之手从祂的心间抚过,燃烧的愤怒褪去火彩一样的油色,苏联将在怒火的表象下寻找到更历久弥坚的存在,那就是爱。祂悲哀而悔恨的发觉自己对中国刻骨的思恋不仅能经火烧,竟也同样可以经得起流淌的时间的考验。祂不愿承认自己的确受了愧疚之心的折磨,只好嫉妒又庆幸的强调祂是唯一:祂这样忠贞的爱着中国,就像祂不是中国的丈夫、而是中国公认的情人,唯有真实的爱情才能役使祂心甘情愿地在这般厄运中承受痛苦。


苏联这样顽固不化,甚至不存在丝毫动摇的可能,因为祂坚信祂们还能再次创造,创造祂们之间曾失去的,而祂们再次拥有的将比过去世界的全部成就更多、更美丽也更辉煌,无论经历多少妨害。即使现在填充祂们的已经不再是曾经夫唱妇随的美谈,而是与寻常夫妻大不类同、却也在本质矛盾上共通的情绪。祂的自信甚至是源自祂对中国巨大的热情与中国决不能弃祂而去的笃定,祂会比天鹅更忠贞,比南斯拉夫等待更久远,用曾有过的全部爱情作为祂与中国爱的佐证。


如此,苏联陷入了疯狂的困境,等待竟比起中国的指责与批判更让祂难以忍受:被狂热恋慕的那个国家已经成为了祂回忆的沼泽,主宰着祂在巨大感性上建立的王国,中国只需用吹口气的力度就能使祂打开这扇封死的大门。祂会再次俯身在中国的脚下,牲口一样心甘情愿地任由驱策。苏联是命运的受害者、爱情的牺牲品与被套紧的骡子,好像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叹息——挣扎只能助祂摔得更深。


而这一切,中国竟全然不知,此时的祂正怀有无尽的怒火等待着苏维埃先行倒戈卸甲,否则祂便决不容许苏维埃再来见祂。在这一点上,东方人向来比祂更坚定也更顽固。祂曾抱着微缈的希望询问过红先生(苏联从来都不擅长旁敲侧击),盼着中国顾念二人曾经共有的爱情与理想,最不济,也应当念着祂俩尚存的恩义罢——而红先生一板一眼的遵照中国的吩咐,而中国挟恨咬牙,活像再次变得年轻了,从前的千千万万岁全是非烟非花、云烟幻梦:祂的回应是,永远都不。


苏维埃的心口好似被重重一击,为一种茫然的痛楚所捕捉,同样也被中国言谈中表露的决心所慑服。从此以后祂感到空前强烈的异化感,祂像从前那样喜爱思考,然而在内心的深处,唯有祂才清楚:祂真切的改变了。绝望的鲁钝与惊人的敏锐在祂身上同时出现,像一枚硬币的两面,苏联本身就是一枚银元:祂拥有能将矛盾的双重特质集于一身的能力。祂喜爱思考,不仅是因为思想能让船只利用铁锚那样在无定之中坚定自我,苏联同样也会在个人思考中寻找答案与慰籍,而自中国与祂分离,祂就常常这样想念祂的半身、祂的生命。中国还太年轻,又在自己无度的恣纵下养成了娇横的个性。祂不懂得这世界上有千万种形式的妥协、合作与委曲求全,不懂得现实与梦想存在着巨大的差距,在绝大多数形式下,梦想正是基于想象的一种形式,它与真正的生活的落差甚至是难以弥补的,用苏维埃的热血不能填补,用中国的满怀热忱也决计不行。




TBC.

拜托了大家,请给我评论……!我真的渴望这个!!

彩蛋是另一首代餐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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